冠心病的医院

医院走廊的灯，总有点发白，照得人脸上没血色。冠心病的人来了，脚步都慢，扶着墙，喘气像拉风箱。有人坐轮椅，有人拄拐，也有硬撑着自己走的,手按在胸口，眉头拧成疙瘩。

心内科在三楼。电梯挤，楼梯更挤。早上的号,六点就得来排队。挂号窗口前弯弯曲曲一条线，大多是老人，穿厚实，裹围巾，口罩拉到鼻梁上，只露出半截浑浊的眼睛.有人咳嗽,有人低声跟家属说话：“先拍个片，再找大夫看看。”声音小，像是怕惊动什么。

诊室门开开关关。医生低头写病历，头都不抬。听诊器冰凉，贴上皮肤那一秒，病人哆嗦一下。问几句，有没有胸闷，疼不疼，夜里醒不醒。答一句,记一笔.药名写得龙飞凤舞，护士看得懂，病人看不懂。硝酸甘油 ** 他汀——这些词念起来拗口，但吃久了，就成了日常。

住院部在东侧。走廊尽头有扇窗，能看见外面树梢晃。病房六人间，床挨床，帘子拉一半，遮不住声音......隔壁老头半夜咳醒，喘得厉害，监护仪“嘀嘀”响，值班护士跑过来,量血压，调氧气。一屋子人都睁着眼，没人说话。

护工老李在走廊搓手。他说这病拖不起，一发作就是命换命。前楼有个病人，凌晨两点喊胸口压石头，抢救推去导管室，支架放了两个。人活下来了，可脸还是灰的,像蒙了层布。

饮食也得管。食堂送饭，咸菜不能碰，肥肉不行,连**黄都限量。病人家属拎保温桶，里头是熬烂的粥,切碎的青菜。有的老人倔，偷偷藏半块腊肉，趁人不注意塞嘴里，结果第2天心率乱跳，又得加药.

检查多。抽血、做心电图、动态监测 心脏彩超……一天排三四项。年轻人还好，老人折腾几趟就虚了，坐在椅子上打盹，手里还攥着单子。放射科门口等得久,墙上贴着“保持安静”，可咳嗽声、叹气声、小孩哭闹声，照样满地跑。

也有急的......胸痛门诊专门接突发情况。红区绿区分开，红区优先。一个中年男人捂着左胳膊进来,脸色发青,话都说不利索。护士一看,直接推床送抢救室。后面家属追着跑，鞋跟敲地，哒哒哒，像倒计时!

医生说，这病现在不光是老年人的事。四十出头的也有，抽烟、熬夜 喝酒 压力大，血管提前老化。办公室白领，应酬多，体检年年过不去，等到疼了才来看，往往已经堵了七成上面。

社区转诊来的病人越来越多。小诊所不敢治，让往大医院送.救护车呜哇呜哇，一路闯红灯.进了急诊，先做心梗三项，快的话二十分钟出结果。要是真心梗，溶栓或手术，分秒必争。

术后也不轻松。支架不是一劳永逸。药得吃一辈子，定期复查.有人嫌麻烦，吃了两个月觉得没事了，擅自停药，结果三个月后复发，再来时情况更凶险。

康复科有运动测试。病人戴着监测设备，在跑步机上慢慢走。速度一点点加，看心脏反应。有些人走五分钟就喘不上气，心率飙高，只能下来。康复师记录数据，调整方案。每天练，每周评，进度慢得像爬。

心理也受影响。不少病人出院后不敢出门,怕走远了犯病。在家坐着，电视从早开到晚，眼神空。家属也不敢惹，饭菜做得淡，说话轻声细语。有人失眠，整夜醒着，脑子里回放抢救画面。

药物费用不算低。进口药贵些，国产的便宜点，但长期吃，数目也不小.医保报一部分，自付仍是一笔开销。药盒堆在床头，花花绿绿，名字难记.每天按时吃，漏一顿心里就慌.

冬天尤其难熬。冷空气一刺激，血管收缩，容易诱发。医院暖气足，可病人进出检查，穿脱衣服那会儿，冷风钻进来，有人当场就胸闷。护工提醒：出来戴帽子，围严实。

也有好转的。坚持用药，控制饮食,慢慢锻炼，指标一点点回来。半年后复查，狭窄程度减轻，医生点点头：“不错，继续这样。”病人咧嘴笑，眼角皱纹堆在一起，像卸了包袱。

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挺过去。走廊公告栏贴过几次病危通知，名字被家属划掉，后面写“已离院”。谁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。太平间在地 下一层,没人愿意提。

护士站墙上挂钟走得慢.值夜班的护士靠咖啡撑着，翻病历，测血糖，换点滴。凌晨三点最安静，只有仪器滴答响。窗外黑着，城市睡了，可这儿的灯一直亮。

病区阳台有人抽烟，被发现挨了批评。明令禁止，可压力太大，忍不住。一个大叔说：“我这一辈子没干啥坏事，怎么就得了这个？”没人回答。风吹过来，烟头一亮一灭。

走廊角落放着轮椅，锈迹斑斑，脚踏板歪了。没人修，也没人换。它就在那儿，等着下一个需要它的人......

药片吞下去，水喝完,日子还得过。今天查房，医生说“稳定”，就是好话。家属松口气，病人点点头。明天呢？不知道。能走一步是一步。

有时候，一个病人走了,床位空几天。新病人搬进来，带一堆行李，家属问这问那......旧的痕迹慢慢被盖住，新的故事开始。疼痛 等待 希望、疲惫——循环着，不停。

心电图纸一张张打印出来，波浪线起伏不定。有些平缓，有些陡峭。医生盯着看,能看出生死。普通人看不出门道，只觉得那线条像山，像心跳，像命运本身,忽高忽低，不知何时断掉。

医院不会关门.门一直开着，灯一直亮。人来了，又走。有的活着走出去，有的再没出来。冠心病不是终点，可对很多人来说，它是个转折。

走的时候，记得把药带上。

上面的“冠心病的医院”讲了这个问题的答案。   天气好，就出门走走。   晒晒太阳，透透气。   人会更有精神!   心情好，身体也会跟着好起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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