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性不孕不育模拟检查

医院走廊的灯，总亮得有点发白.那种冷光打在墙上，照得人心里发空。他坐在长椅上，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裤缝边,一粒线头被扯出来，越拉越长。旁边一对年轻夫妻在小声说话，女的笑了一下，声音很轻，像风吹过纸页.他没抬头，但耳朵竖着。

检查项目单子折了三折,塞在裤兜里,边角都磨毛了。最上面写着“精液分析”，下面还有好几项，什么激素六项 阴囊彩超 支原体衣原体……字密密麻麻，像蚂蚁爬。护士叫号时声音平板,不带情绪，念到第3个名字才轮到他。他站起来，膝盖有点僵。

采样室门很小，刷着绿漆，门把手上有一圈油渍。里面一张椅子，一个一次性杯子放在桌上，墙上有张图，画着精子游动的路线，箭头歪歪扭扭。说明书贴在角落，字太小，他没细看......关上门那一秒，突然觉得憋闷。外面走廊的脚步声 电梯“叮”的一声 小孩哭闹——全清晰得吓人.

等结果那天，他骑车来的，路上风大，吹得眼睛干涩.化验科窗口排着队，他把条形码递进去，玻璃后面的人扫了一眼，说：“下周二来拿。”他想问能不能快点，话到嘴边又咽回去。转身时差点撞到后面的人，说了句“不好意思”，对方摆摆手，没吭声。

一周后,医生戴着口罩，只露出眼睛。翻了几页报告，眉头动了一下。“活动率偏低.”他说，“数量也少。”然后开始写药名，笔尖划纸沙沙响。他盯着那双手，指甲剪得很短，指节粗。药名听都没听过，什么左卡尼汀 维生素E，还有一堆中成药，名字拗口，像绕口令.

回家路上，天阴着。路过一家宠物店，橱窗里有只仓鼠在跑轮上转圈，一圈接一圈，停不下来。他看了会儿，突然笑了下，自己也不知道为啥。钥匙插进锁孔时卡了一下，使劲拧才开。屋里静，冰箱嗡嗡响。

老婆在厨房炒菜，油烟机轰隆隆。她回头问：“怎么样？”他靠在门框上，说：“就那样吧。”她没再问，铲子刮锅底的声音特别刺耳。晚饭吃得沉默。电视开着，播着综艺，笑声夸张，像假的......

其实之前去看过两次.第1次是老家县医院，设备旧，机器老发出“嘀嘀”声，像快没电了.医生五十多岁，穿白大褂领子发黄，看完说：“问题不大，补补就行。”开了几盒药，吃完没感觉。第2次去了市里另一家,换了说法，说可能是小时候发烧留下的影响，腮腺炎没养好!他记得那时候烧了三天，脸肿得像馒头，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上的裂纹，心想会不会死。

有些事没法跟朋友聊。酒桌上有人开玩笑，说谁家孩子都上小学了，你们怎么还没动静？他笑着灌一口啤酒，气泡冲鼻子，呛了一下.没人知道他偷偷吃过多少偏方。中药熬得发黑，喝完胃里翻腾；网上买的保健品，瓶身全是英文，也不知道真伪!有一次半夜胃疼醒，蜷在床上冒冷汗。

复查前一晚睡不着.窗外有猫叫，一声接一声。他摸出手机，翻相册，看到去年春节拍的照片，亲戚抱着侄子，小孩咧嘴笑，牙都没长齐。照片里他站在边上，手插在口袋里，笑容有点僵。

这次复查结果稍微好点......医生说：“有改善.”但他听得出，语气还是淡淡的。不是惊喜，只是陈述.像天气预报说“明天可能放晴”，信不信由你。

治疗还在继续。每天吃药，像打卡。有时候忘了，晚上想起来，赶紧从药盒里抠一粒吞下去。水杯放在床头，积了层薄灰。老婆有时问他累不累，他说还行。其实腰经常酸，不知道是久坐,还是心理作用.

有次洗澡，发现头顶有根白头发，拔了!第2天又看见两根。镜子蒙着水汽，擦一下，再擦一下，人脸模糊不清。

生活照常过.地铁挤,办公室空调太冷，楼下便利店关得越来越早。只是某些瞬间，比如看到婴儿车推过马路,或者听见幼儿园放学的铃声,心会忽然沉一下，像踩空一级台阶.

没有奇迹发生。也没有彻底绝望。日子一层层叠起来，像没写完的作业，拖着，但还得翻下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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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9-26 23:28:20